Tina發財後要買重機給Miles

她與他的時速六十公里

Tina中獎後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拉著Miles去看機車。
她永遠記得，高中時Miles如何每天騎那台破腳踏車，載她穿越長長的上坡路。
如今她終於能回報這份情誼。
然而當她指著展示間最閃亮的那台機車時，Miles只是安靜地搖頭。
他帶她走到後巷，指著一台鏽跡斑斑的舊款機車。
「可是，」Tina不解，「這台又舊又慢啊。」
Mles微笑：「但這台的後座高度，剛剛好能讓你的頭靠在我背上，就像當年一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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獎金入袋的數字在手機螢幕上閃著不真實的光，Tina做的第一件事，不是買包也不是規劃旅行，而是衝到Miles家樓下，氣喘吁吁地拉住他：「走！我買一台機車給你！」

機車行裡，燈光白得晃眼，空氣裡瀰漫著新輪胎和汽油混合的氣味。Tina興奮得像隻雀躍的鳥，指尖劃過一排排嶄新發亮的車身，最終落在一台流線型、烤漆如鏡的旗艦款上。就是它了，她心想。她幾乎能想像Miles騎著它時，那被風拉得颯爽的背影。

「這台怎麼樣？」她回頭，聲音裡是掩不住的得意。

Miles卻沒應和。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，目光越過那些光鮮亮麗的新車，像在尋找什麼。半晌，他輕輕搖頭，對Tina說：「跟我來。」他領著一頭霧水的她，繞過展間，推開側門，走到建築側後方一個略顯陰暗的角落。

那裡孤零零停著一台車。深綠色的車身佈滿細密的鏽斑，座墊皮龜裂，露出底下淡黃色的海綿，金屬部件也失去光澤，蒙著一層灰。是台老掉牙的野狼125。

「為什麼是這台？」Tina蹙起眉，不解中帶點委屈，「它看起來……又舊又慢啊。」她夢想中的謝禮，不該是這樣的破銅爛鐵。

Mles沒有直接回答。他走近那台老野狼，伸手拂去後座上的薄塵，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一件易碎的古董。他轉過臉，午後的陽光從巷口斜射進來，在他側臉鑲上一道淡金邊框，嘴角那抹微笑溫柔得令人心慌。

「可是Tina，」他說，聲音低沉而清晰，「只有這台車的後座高度，剛剛好。」

他頓了頓，目光彷彿穿過她，回到了好多年前那條漫長得沒有盡頭的上學坡道。

「能讓你的頭，像當年一樣，剛剛好靠在我的背上。」

那一刻，週遭所有聲音——遠處街道的車流、機車行裡業務員的交談、風吹過巷子的呼嘯——瞬間褪去。Tina怔在原地，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堵住。她眼前不再是那台鏽蝕的舊機車，而是高中時Miles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破腳踏車，她總是坐在後座，因為爬坡太累，會不自覺地把額頭抵在他汗濕的藍色制服上，聽著他沉重的喘息，卻覺得那是全世界最安穩的節奏。

原來他記得。記得比任何獎金數字更清晰、比任何嶄新烤漆更閃亮的，是那份依偎的溫度與角度。

她沒有哭，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，混雜著舊金屬和回憶的氣味。然後，她走上前，學著他的樣子，輕輕摸了摸那冰涼、粗糙的後座。

「好吧，」她的聲音有些沙啞，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，「就買這台。」

有些路，他們還想用同樣的速度，一起走下去。